我媽媽在上世紀五十年代鄉下的盲婚啞嫁下與我爸爸結婚了! 婚後的幾天有個鄰居早上來我家門前搵人大聲叫喊”無道德", 當時我媽媽莫名其妙,跟著我父親回應了, 原來揾的人是爸爸。 這事我媽媽對我外公說了, 外公極度痛心,怪責自己說毀了女兒的一生幸福! 媽媽還說因這事外公與外婆第一次嘈吵。 後來媽媽的一生徹底痛心地體會到人不會改錯名的含意。 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初的“大躍進”時期, 我的两位哥哥還是嬰兒時期, 鄉間大饑荒所有食用品都要配額, 媽媽看著一些鄰居餓死, 有的餓到無法抵受看到漁塘裡浮在水面上發臭的死魚, 拿起便馬上放進口裡, 最後唯一的結果肚瀉而死。 媽媽天天赤著腳在農田裡苦苦幹活, 但農地不是作耕種,而是掘起的洞作煉鐵, 將各家各戶的鐵器被強行收去溶掉, 所謂的大練鋼, 媽媽的同事在意外跌落溶爐活活被燒死。 由於媽媽的姐妹都在香港,錢、食品、衣物等, 盡她們姐妹情一切的能力寄給我家,而不致於餓死! 媽媽還能咬緊牙關撐下去。 但最忍受不了的是被我父親經常無理打傷,媽媽要離婚, 但當時看著心愛的两個年幼的兒子心酸不捨! 後來的“文化大革命“,我二哥還是小童被當官的抓去關押了幾個月, 因為我家的大門被人寫上打倒“毛主席”,他們強說是我二哥寫上去的, 我媽媽憤怒地說:我年幼的兒子還未懂得寫打倒”毛主席"? 我最細的七妹出世前的傍晚,媽媽已懷孕七個月, 在山上耕地幹活時,擔著重物從山上跌倒落斜坡下, 到深夜流血不止馬上由村民幫助抬上小艇從水路急送入院, 很多天後媽媽抱著妹妹平安回家了! 媽媽總是天未亮便起來幹活至夜深, 而爸爸也是每天還未天亮便起來獨自去市埸的茶樓飲早茶, 總是長期和他的那些不正氣的朋友吃喝。 而家裡每隔幾天才能買一次肉食, 而媽媽總是將僅有的一點兒肉讓給我們七兄妹食。 在鄉村集體勞動式的人民公社裡,由年頭做到年尾才分一次錢, 而我家不但沒有錢分, 還要拿錢出去填補配額支付不足的米粮錢! 全靠姨媽她們在香港的長期全力支持我家,才不以被活活餓死。 媽媽每天在田裡苦苦幹活,餓了渴了衹能咬著牙關去飲下一肚子的河水, 她看著農田裡年年豐盛的物產,有金黄的稻田,清甜的甘蔗田, 漁塘裡養滿肥肥魚兒,生產頂級潔白的蠶絲等等,名副其實的“渔米之鄉“! 但我們穿著的是補了又補的衣裳,吃的總是半飽的雜粮,何解?何解? 媽媽以有淚不可流的目光仰望蒼天! 媽媽回憶著童年的種種往事,由於長年戰亂所導致的大饑荒, 當時年幼的媽媽親眼目睹路邊放上被那些父母狠心棄置的嬰兒, 活活被餓死。 後來到媽媽幾歲時的童年,媽媽有個弟弟, 有一天在傍晚時分媽媽還與她的弟弟玩樂到天全黑齊了才回家。 可是悲劇發生,第二天媽媽的弟弟得了急性“白喉病”離世了! 也就是在傍晚,外公以草蓆包著“他“上山去了,媽媽偷偷跟了上山頭, 直至很夜很夜媽媽才回到家,而外公看到媽媽雙手都全傷了, 一身都是山泥,外公沉默著一言不發。 由於媽媽够年齡要上學了,於是外公送了年幼的媽媽到香港讀書。 由於媽媽坐車會暈車的,於是她每天都是行路返學,幾年後, 外婆不準媽媽繼續上學了,要媽媽回鄉幫助做農活, 還騙媽媽是回鄉上學,就這樣改寫了媽媽的一生! 媽媽很很地咬著牙關,苦心養育七個兒女健康成長, 媽媽雖然是一位傳統的女性,但卻是感動了上天對她的憐憫。 我永遠懷念的媽媽,請讓孩兒每個下世為您而寫詩。